是与否

其实有在闹别扭。

王俊凯一个人站在红毯候场区，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。他已长成大人模样，肩膀宽厚，身姿挺拔，只待一笑便可夺人心魄。

马骏跑去和胖虎聊了两句，临走时易烊千玺拍了拍他的手臂，下意识想跟着走，又被工作人员叫了回去。马骏回头看了一眼，小孩的后脑勺有点无精打采。

即使长大了也还是小朋友。

小朋友很乖地坐在那里，穿着简单的黑领毛衣，头毛翘翘的，任谁来打招呼都乖巧一笑。

王俊凯来得晚些，无视所有的镜头，梗着脖子不看对面。这么多年练出来的扭脖技术，如今全用在闹别扭上了。

目光转了个圈，落脚点还是彼此。

王俊凯能察觉到对方落在他身上的、若有似无的注视，也在转头时不经意瞟过对方的面容。

偌大的晚宴，熙攘的人流和嘈杂的声音中，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人。

王俊凯悄悄攥紧了拳，忽的目光直愣愣迎过去。易烊千玺在那一刻和他四目相对，眼神清亮温润，脸颊微微鼓起，像个等待主人领回家的小仓鼠。

这还闹个屁的别扭，王俊凯心想，对手太犯规了。

很快整个晚宴就变成他们目光的角逐场。

你来我往，你进我退。

又心照不宣地移开。仿佛硝烟平静。

很快轮到他们上台。易烊千玺离得近，步调缓慢走在前面，王俊凯大步追上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背。

温热的触碰在手背上炸开，是和解的最终信号。易烊千玺侧了个身，让王俊凯走在前面。

队长回头小声问他:“怎么啦？”

小朋友弯了弯眼:“你在前面。”

这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。但王俊凯听得懂。

仿佛是不成名的约定，看到你的背影就很安心。

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，只要有王俊凯的场合，易烊千玺就能心安理得地划水，但又不会被遗忘。

经年而生的默契。

王俊凯此刻恨不得将心泡进蜜罐子，染成甜腻腻的味道，亲手递给他的小朋友。

他的眼睛又开始离不开易烊千玺了。

甜蜜缱绻，浸了水一般温柔。

易烊千玺跟着他在台上转圈圈，小声抱怨:“怎么这么久啊。”

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抱怨，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所有人上台一齐合照。但小朋友在他的大人面前，总保留有撒娇的权利。收起利爪，用软绵绵的肉垫呼一下，扭捏着露出柔软的肚皮。

“冷了吗？”王俊凯问他。

“有一点。”易烊千玺小小地口是心非了一把。又觉得有些糗，小白牙轻轻咬住下唇，抖了抖身子。

王俊凯忍不住想掐一下他的脸。

适逢大陆哥在朝他挥手，王俊凯小跑两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，寒暄了两句，余光便看到小朋友乖乖地跟了上来。

今天怎么就，这么乖呢。

心尖像被人掐了一把，酸涩难忍，流出的却是甜到发腻的糖分。

他忍不住，再一次忍不住，想起了一句话。

你没体会过他的温柔，就没资格评判他的是否。

易烊千玺不是他的是与否。

易烊千玺是王俊凯全部的爱与温柔。